2020年3月,貓咪北京。咖啡一間貓咖受疫情影響停業,生意留在店鋪里的殘酷貓向窗外張望。 (人民視覺/圖)
賣貓的貓咪人打開后備箱,兩三個航空箱里頭各放了兩只貓。咖啡陳松吉從對方手中接到貓,生意先是殘酷聞到一陣臭味,然后看到它背上的貓咪毛禿了一片。“跟別的咖啡貓斗毆,被撓的生意。”賣家解釋。殘酷
賣貓的貓咪信息是朋友圈看到的,她并不知道對方的咖啡身份。當天回家,生意她就發現貓有耳螨、疥螨——禿毛是后者引起的,因為癢,它只要坐下就回頭拔毛;它總打噴嚏,后來查出貓鼻支,這是一種病毒性鼻氣管炎,也是貓常患的傳染病。
沒幾天,陳松吉在社交媒體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背上有禿點、尾尖有雜毛。那是動物保護志愿者希希和朋友們在救助小貓時拍攝的,陳松吉此時才知道,她的貓來自一間瀕臨倒閉的貓咪咖啡館。
在社交媒體上,貓被稱為“主子”,飼養者扮演“鏟屎官”和“貓奴”。戲謔背后倒是有些科學原理,除了獅子之外,貓科均是獨居動物。家貓的祖先中東野貓在13萬年前不請自來,進入人類的谷倉里捕食鼠類。它們在谷倉里學會了容忍彼此,但人類對貓的馴化并不算成功,2014年《比較心理學》期刊總結了貓的特點,它們依然神經質、沖動且抗拒命令,這是根植在神經回路里的天性。
而貓咖里的打工貓沒那么多自由可言。“當‘打卡’以標記、炫耀消費類型與消費地的習慣逐漸成為人們展演日常生活的主要舞臺后,經營者在運作其貓咖啡時,也漸采‘奇觀化’的策略。”人類學學者林潤華和遲恒昌如是寫到。而貓配合貓咖,在這一場制造奇觀的市場競爭里成為店鋪里的裝飾物和宣傳品,為了爭食而向人類示好。
2019年2月,西安一間網紅貓咖成為許多愛貓人士的打卡地。 (視覺中國/圖)
在陳松吉買下的這只貓身上,誘人景觀的另一面展現出來。
除了健康問題,這只貓似乎時常活在斷糧的焦慮里。到家的前幾天,它似乎每天都在為缺糧焦慮。陳松吉一天兩次把食盆填滿,它每次都能吃光,一旦飯碗空了,馬上就開始叫,不斷乞食。陳松吉養過貓,她頭一次看到貓當著人的面一口氣把糧全部吃完,然后過不了多久就開始上吐下瀉,去醫院一查,醫生說,吃多了。
它膽子小,沒有貓身上常見的不服從。想往窗臺上跳,陳松吉叫一聲,馬上就停住了,再也沒有嘗試過起跳。陳松吉買了木質的貓窩給它,它就縮進窩里,只留一條尾巴在外面。
經營貓咖的人或許不是冷血虐貓者,但在疫情虧損下,對貓咪的忽視與虐待無異。
就在陳松吉買下小貓的一個多月以前,天津市和平區繁華商圈的吉利大廈里,一間貓咖倒閉了。2022年1月下旬,這里的玻璃門上了鎖,只有窗上的裝飾畫顯示出店鋪曾經營出的可愛形象,一張告示提醒來客不要擅自喂貓,店鋪因為疫情暫時關閉,但每隔一天會有人來打掃、喂食。
店鋪開在電梯邊上,樓上是火鍋店,旁邊是游戲廳,大廈建成有些年頭了,但來往消費的年輕人卻不少。這間貓咖在2019年被大眾點評收錄,1339條精選評價記錄了每一個可愛的瞬間:墻壁上貼著貓的圖畫,貓形狀的碟子裝著冰淇淋球,一只個頭大的虎斑貓在每一張桌邊巡視,一只布偶貓在客人的注視下睡著;貓咪性格溫順,總是在睡覺,每一只都一樣貪吃,“如果你有罐頭的話,你就是整個場子最閃耀的星星”。
但到了2022年的春天,一窗之隔的可愛展覽轉眼變得讓人無法直視——每當有人停在門口,屋里的貓就會一起聚攏到門口,發出乞食的叫聲,口鼻都糊著分泌物,眼睛幾乎沒法睜開,屋里棋盤格的地板上沾滿嘔吐物和排泄物。
天津一家貓咖倒閉后,路人從門外拍攝了短視頻。 (受訪者供圖/圖)
2月初,希希循著短視頻的地址找到這家店鋪,在門口就聞到一陣惡臭。門沒鎖,她進門,腳邊馬上圍來一群瘦貓,淌著鼻涕,一